Quāáǎàn

【原创】杨九郎的自述

😭哇

请叫我亖亖:

我的妈,闷闷儿哭🙊🙊


昵称是什么可以吃么:



他把头转向我,直直地看着我说:“翔子,你换个搭档吧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缘分这两个字,我到现在都解释不清楚。

第一次是他来找的我。

不是我吹嘘,德云社的后台,是众多相声团伙儿里最热闹的,其乐融融。我和张仲元刚下台,他开始嘲笑我在台上的嘴瓢,我也毫不犹豫地怼回去,嘴瓢这种东西,不稀奇。说起张仲元,我和他搭档时间不算短了,默契也不错,当然因为我俩是发小,合作起来也更轻松愉快一些。

所以他来了的时候,我才拒绝了他。

那时,本来唧唧喳喳的后台一下子沸腾起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娘来视察工作了呢。

大林小胖子首先站起来跑过去抱住他……他那时候高高瘦瘦,梳一脑袋爆炸卷儿,怎么说呢,反正就是和我看的视频里太不一样了。对,我以前看他的视频学太平歌词,这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,他后来拿这件事儿炫耀了好几年。

大林跑过去抱住他,好悬没把他撞飞出去,好家伙,他的身板儿太薄了,薄得吓人。

“老舅!”大林这么嗲的声音让一后台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,说真的,要是我我得一巴掌糊上去——前提是这人不是少班主的话。对了,他是郭麒麟的舅舅这件事儿,也没人不知道了吧。

他也没有上手糊大林,当然他也没那力气,不知道到时候是大林脑袋疼还是他的手折了。他只是举起手掐掐大林的脸……对,是掐,挺使劲的,然后也不看大林,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。

大家看他都跟看稀有动物似的,也对,2011年那会儿,了解他经历的都该知道为什么,就不需要我再叙述了。

然后他向我走来,捏着衣角儿低着头,我站起来想跟他握手,后来一想这有点儿太见外了,大家都是师兄弟儿,所以想了想就叫了一声师哥。

他轻轻应了一声,还真是腼腆。然后看起来鼓足了勇气,他问了我能不能和他搭档的事儿。

我真的挺惊讶的,不只我,在场的人都挺惊讶的。毕竟是“皇亲国戚”,他能主动来找我真让我觉得挺受宠若惊的。但是我杨九郎绝不是一个“攀权附势”的人,不知道这用词恰当不恰当,反正大家理解就行。

我和张仲元是搭档,效果也不错,关系也特别好,通过几分钟的深思熟虑,我拒绝了他。

是的,我拒绝了他。在场的各位显然都没猜到这结局,他看起来有点儿尴尬,拍拍衣服上本来就不存在的灰尘,走了出去。大林还不忘踮起脚尖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。

我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挺不地道的,换句话说挺不是人的……反正当时我简直成了“柳下惠”一般的人物,别瞎想。张仲元用他的黑手重重地拍着我的后背,假意地感谢我……郭麒麟冲我竖起大拇指,但我能感觉到,他挺心疼他老舅的。

但是人就是贱,虽说是自己拒绝的人家,可知道组织让他和梁鹤坤搭的时候,我还是感到一丝丝的不愉快。梁鹤坤,外号小番茄,不用说了,因为经常脸红,跟个大西红柿似的。我也上网看他俩的活儿,我个人觉得不怎么样,然后会在心里偷偷琢磨如果换作是我,该怎么给他量活儿。

之后过了两年,因为组织上的安排,再加上他又找了我一次,我当时感觉我要是再不答应就太不是人了。所以,我俩就开始搭档了,那是2013年。

一开始搭档的时候,他还没那么多粉丝,业务水平也不高,他嘴瓢笑场的次数真的挺多的,经常在台上满脸通红,怯生生地看着我,然后我不紧不慢地帮他遮过去,有的时候效果甚至更好。我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,他,比起张九龄,更需要我,虽然这么说有点儿不要脸了。

他的唱自然不用说,一开口跪倒一片。我看着他,除了那张脸,其他地方和录像里截然不同,就好像两个人,只有他开口的时候,我才能真正地相信,他还是我小时候的偶像,丝毫没有变。

他当时可能挺害怕裂穴的,经常讨好我,还送过我一块儿手表。而我呢,我知道他怕什么,经常会跟他开开玩笑,例如:“你这样我就和别人搭去了啊。”然后他就会立刻变得很听话,顶多瞪我两眼,但绝对不会和我吵架,所以和他搭档的这么长时间以来,我俩几乎从来没吵过架。

时间长了,我觉得和他搭档真的挺好的。两人磨合得差不多了,默契也上去了,互相抛出的包袱都能接住,我俩的业务水平也不断在提高。

要说既然都这么好了,那不就一直往下走就行了么……可是人就是这么贱。我觉得贱这个字我是离不开了。人为什么就不能安于现状?

他再好,也有缺点。角儿有缺点,量活儿的当然会跟着着急,一着急就开始比较。我开始跟他说以前张九龄怎样怎样,要是张九龄的话会怎么说,效果会不会好一些,有的时候一着急语气也会冲一点儿。一开始他就在旁边听着,撅着嘴嘟囔着点点头。

那天,我爱着急这毛病又犯了,我冲他说完一通之后,他没再向以前一样委屈巴巴地点头,他只是看着我,淡淡地来了一句:“杨九郎,和我搭档就这么委屈你么?”

我当时一下子愣住了,如果不是他说这话,我还真意识不到我这臭毛病有多烦人,我也意识不到在他心里原来把这事儿看的这么重。然后我一眼不眨地看着他,这是我两年多来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。

一眨眼,两年多过去了。这两年里他换了无数的造型,头发染过各种颜色,最终还是回到了黑色,奇奇怪怪的发型不见了,他用发胶把头发固定住,两颗耳钉一闪一闪的,眼神平淡如水。这两年,喜欢他的姑娘们越来越多,老和他在一起没什么太大感觉,而如今,我终于恍然大悟这是为什么。

他越来越好看了,跟以前好像判若两人。他站起来走近我,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儿钻进了我的鼻子。他比我高一些,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。如果要把他比作一种动物的话,那我觉得,他就是一只黑天鹅。谦虚又高傲、迷人又危险。

我忽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,我开始管他叫角儿,心甘情愿的。

我开始想跟他解释我绝没有那个意思,但是他眼神儿里的失望和难过让我迟迟开不了口。他看了我一眼,就走出了休息室。

之后的演出照常进行,下了台和往常也没有区别,让我几乎认为这件事儿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。

但是我错了。有个人不得不提,一个大家都憎恨的人,想必你们也知道。他管那个人叫“哥”。从那时起,他跟那人几乎形影不离,吃饭、喝酒、甚至连住都在一起。我想提醒他别总喝酒,想提醒他和那个人适当保持距离——那时候只是因为我心里的不平衡。

可是我依然开不了口,毕竟拒绝他的是我,让他心里难受的也是我。我一开口,他必定有一连串儿的话用来堵我,我何必自找不痛快。

我想着,若是他跟那个人在一块儿可以开心,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。但是这个老天爷又一次验证了什么叫“想得美”。

那天,我俩刚过完三周年。2013年8月20号-2016年8月20号,整整三年了。时间过的不慢也不快,三周年不长也不短。但我想,我俩以后就这样走下去,真好。

南京的演出结束,他问我能不能跟他在南京再呆一天,跟他好好吃顿饭,谈谈心。我想,以后日子还长着呢,再加上张忠元王昊楠俩人打电话让我回北京聚聚,我就回绝了他,把原因也跟他说了。

我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,说完我就后悔了。他心思那么重,指不定想啥呢。但是他没什么反应,“哦”了一声,轻佻地吹着口哨,拉过那个狗杂种,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。“那哥,咱俩去。翔子,你回去的时候慢点儿啊。”

我一看,成,有人陪着他我倒也放心。紧接着老天爷又一次狠狠地打了我的脸。

接到消息的时候,我刚到北京,夜里。我魂不守舍地买票直奔南京,浑身都木了。坐上车了之后才发现大家看我的目光都有些奇怪,用手一摸脸,才发现湿了。

我大概流泪流了一路,什么都不敢想,只能念叨着祈求他别有事。现在回想起来,如果他真的出事儿了,我可能都能脑袋一热随他去了。

到了医院我看他插满了管儿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,大夫下了两次死亡通知,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。跑前跑后,明明害怕地腿软得要命,还要故作镇定地安慰每一个人。他的父母、来看望他的师兄弟们、还有师父师娘。

后来医生说,他的命保住了,只是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。他母亲和师娘听了放生痛哭,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了。活下来就好,没有任何东西比命更重要。

他醒的时候,正好是我在看着他。我压他管儿这事儿他也说过好多遍了,我也不说了。后来他能说话了,就是声音很小很小,因为气虚加上伤口疼。

之后他转到了普通病房,我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,大夫把情况告诉了他。也是,出于对患者的尊重,他有权力知道这些事儿。

我只记得,这是他第一次放声大哭。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,不敢碰他,不敢拍他的身体,只能看着他,看他一边儿疼得颤抖,一边儿呜咽着流泪。过了好长时间,他不哭了。他眼睛通红,直愣愣地睁着,也不说话。大家都开始逗他,希望他开心,可是我知道这没有丝毫的作用。

没有什么比剥夺你做最爱做的事情的权利更残酷了。

当病房里就剩我俩了的时候,他把头转向我,直直地看着我说:“翔子,你换个搭档吧。”

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玩笑话。我忽然眼睛发酸,在这种时候,他考虑的竟还是我。

我替他把被角儿掖好,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告诉他别想太多,先把伤养好,我俩还得一块儿说相声呢。

然后他摇摇头,“万一好不了呢?”

我忽然不知怎样回答他,换搭档的事儿我从没有想过,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。没有他,我还说什么相声。这么多年了,我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
“翔子。”他依旧没有放弃,继续劝说我。我真想知道他当时求我跟他搭档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么多耐心。“当初我求你跟我搭档,你没答应,现在你自由了。”他躺在床上,头发散乱,声音虚弱无力,眼睛却还是那么亮。








“你可以想找谁找谁,不好吗?”








“新来了那么多学员,回头我跟姐夫说,让他找一个最适合你的。虽然不比九龄,但怎么也比跟我强。”





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情绪在膨胀,说不清道不明,只是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觉得异常烦躁。然后我想起了网上说的所谓的“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对方闭嘴”,我就那么做了。

他的嘴唇儿很凉,有点儿苦,有股药味儿。过了半天,我放开他,看到他通红的脸。

“角儿。”我叫他,“你好了咱继续说相声,你好不了,我养活你一辈子。”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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